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柳惜见似听见水流声,勉强睁开眼来,只见眼前悬着一枚狗牙。一回复知觉,身上种种痛楚便也苏醒。那枚狗牙在她眼前晃动两下,困意袭来,只想合眼,慢慢似乎真合上了眼睛,再不见周遭事物。
有时耳边有人唤自己名字,有时喉中会灌来一注注苦汤苦水。似睡似醒,似真是幻,似乎自己也不知世间还有个自己。再有知觉,是胸中一阵胀痛将她催醒。猛地一阵咳嗽,喉中升起一股血腥气,“噗”的一声,口中吐出不知什么东西,齿间一阵腥甜。耳边“啊”的一声尖叫,又听人说:“怎么吐了这么多血!”柳惜见这才有几分清醒,好像是自己吐血了。
也不知哪里被阻,只觉吐气艰难,恍惚间似有人扶起自己双肩。柳惜见抬眸看去,却看不清眼前人面容,垂眸时只依稀见到一身黑袍,眼前事物渐淡至无,她复又沉沉睡去。梦中时而觉胸膛缓缓流过一股热气,热气自胸辗转至双臂,散化于外。迷迷糊糊中仿佛回到年中圣为她疗伤那日。
此后不知又过了几时,柳惜见旧梦不断,时而梦见小时候被古镇康追杀,时而梦见爹娘,有时又梦到仍被焦顺、赵贤安等人围困。梦中偶也会想起古镇康、赵贤安等人已被自己所杀,但过后仍是频频梦见这些人。她想醒却又醒不过来,脑中似清醒身子却一点动弹不得,时时陷溺梦中,说不出的难受。
“柳师姐,柳师姐!”柳惜见听耳边有人叫唤,这回听得真切,果是有人在叫自己。柳惜见缓缓睁开眼睛,迷雾散去,眼前映入一张秀丽的面庞,正欣然瞧着自己。
柳惜见道:“李师妹。”
李允然大喜,道:“老天保佑,你可算醒了。”
柳惜见脑中一片茫然,记不起前事。李允然看她发呆,问道:“师姐,你怎么了?”
柳惜见也不知从何问起,良久方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李允然道:“你不记得了么?”柳惜见想要坐起,后背、双肩一痛,不敢再使劲,头一沉又躺倒回床上。李允然道:“你要起来么?”
柳惜见道:“嗯。”李允然扶了柳惜见坐起,帮她垫高枕头,道:“师姐,你已睡了五天了。”
柳惜见道:“五天了。”
李允然道:“是啊。”
柳惜见想了半日,隐隐记起和焦顺在林中相斗的情形,看了一眼屋中,也不是自己屋子,道:“我怎么在这?这是哪?”
李允然道:“你在遂州城被焦顺他们围攻,是冯家姑娘救了你送你回来的。”
柳惜见道:“冯心雪么?”
李允然道:“是啊。”
柳惜见脑际思绪纷纭,问道:“那冯姑娘呢。”
李允然道:“冯姑娘有事,庄主让明师兄先送她回蜀州了。”
柳惜见道:“我师父,我师父也在么?不过,这是哪里?”
李允然道:“你听我慢慢和你说。”
柳惜见蹙眉瞧着李允然,李允然道:“咱们七日前得了讯,说你在洛水镇遇险,便赶去救你。谁知走到遂州,便听说金家弟子已追你到了那。安师叔他们也领人追到那,只是大伙找了一天也没找见你,到了第三日,冯姑娘才把你送来咱们住的别苑,那时你还昏迷不醒呢。正好冯姑娘送你回来那日,庄主也到了遂州。”
柳惜见道:“师父来遂州做什么?”
李允然道:“朝阳教的司马教主请庄主到洛水镇去,说是要调商咱们和徽州金家的争闹。后来金起陆在洛水镇遇刺,金家人便全回徽州去了。司马教主又传讯来,说待金起陆伤好了再议,庄主便留在遂州了。”
柳惜见道:“金起陆遇刺?知道谁干的么?”
李允然摇头道:“不知道呢。”又道:“庄主知道是冯姑娘救了你后,重重谢了她一番,听说她有急事要赶回蜀州,便让明师兄送她回去了。”
柳惜见道:“那咱们现下还是在遂州么?”
李允然道:“不是,咱们在濮阳县,大夫说你伤重受不得长途颠簸,庄主便留了你在濮阳养伤。”
柳惜见道:“那师父他们回庄了么?”
李允然道:“没有,庄主带着闻师叔他们去白屏镇了,陶师兄他们还在白屏镇上。还有,庄主要迎周太师叔他们的遗骸回庄。”
柳惜见黯然,慢慢躺会床上,闭目良久,猛然间记起一事,一手拄床坐起,问道:“今儿初几了?”
李允然道:“今天初三。”
柳惜见道:“九月初三?”
李允然点头道:“是啊。师姐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柳惜见道:“没什么。”心中颇感惆怅。她心中记着九月初九神鹤碑之约,濮阳离麟州神鹤碑路途遥远,自己有伤在身难以赶路,只怕错过与亲人团聚之机。
李允然看柳惜见郁郁,还当她伤痛难受,道:“师姐,很难受是不是,我去给你找大夫来。”
柳惜见道:“李师妹,我没事,你也歇歇,别为我忙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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